解析本国货币美元化及其负面效应_心理学常见的166个效应

　　内容摘要：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在很多发展中国家出现了货币美元化现象。本文在阐释美元化的含义及其判定标准的基础上，通过投资组合公式分析了美元化产生的原因。笔者认为对于像中国这样的大国而言，美元化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因此政府和央行应充分发挥其职能，阻止美元化在中国的形成。
　　关键词：美元化 成因 流动性溢价
　　
　　随着经济全球化，在很多发展中国家和转型国家中出现了美元化现象，这些国家金融体系的绝大部分被外汇所渗透，在有些国家外汇甚至取代了当地货币的功能。这一现象的出现至今已有20余年，尤其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越来越明显。但是长时间以来，学术界更多的聚焦于对金融全球化所带来的正面影响的研究，大多数的学者认为美元化是一种伴随着经济全球化而出现的正常现象，而并非金融市场全球化所带来的负面效应。对此笔者持否定态度，认为美元化给一个国家的金融体系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美元化也是目前众多发展中国家的金融体系所面临的亟待解决的难题。
　　
　　美元化的含义及其判定标准
　　
　　美元化意味着本国货币只是由公众部分接受，国外货币取代了本国货币的功能。由于对本国货币不满意或者不信任，人们将选择外币作为替代物。当然这一被选中的替代货币通常是最为坚挺的硬通货之一，同时考虑到网络的外部正面效应，也要考虑这一货币的使用区域范围。显然，在世界范围内，最适合作为替代货币的只有两种：美元和欧元。当然美元作为全世界的主导货币是更多人的首选。当提及美元化时，欧元化也包含在内。
　　美元化意味着本国货币在国内经济中不能发挥其所有的功能，在美元化的过程中逐步丧失其功能。首先当人们不相信本国货币时，他们仅将之用于日常交易，而不用于储蓄，此时本国货币丧失其储藏功能。第二步是本国货币丧失其作为价值尺度的功能。因为人们在签订合同时，合同用美元计价而并非当地货币。从理论上而言，此时当地货币仍然可以被用于交易，但是借贷合同和国内价格都用美元来标价。在此时，尽管人们还在使用本国货币，但是他们开始用美元判断价值。随着货币体系继续受到侵蚀，更多的借贷用美元计价，更多的贵重物品以美元出售。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在美元化程度很高的情况下，本国货币仍然在一定的范围内被使用，在零售行业尤其如此。缺乏国外货币的硬币，在流通过程中使用现金的优势，以及使用少量当地货币的机会成本相对较少，这些都是即使在高度美元化的国家，本国货币还是得到限制性使用的原因。
　　通常，外币存款与国内所有存款之比被用于衡量美元化的程度。例如，柬埔寨、玻利维亚等这样一些美元化程度非常高的国家，这一比例在2001年分别高达94.6％，91.5％，而中国只有8％。用这一指标衡量美元化程度也有其局限性。首先，有些美元化国家的人民不信任银行体系，他们更愿意以现金的方式保存外汇，而这一以现金形式保存的外汇数量是很难估计的。其次，国内的很多经济单位更愿意把财产放到国外，特别是放在发达国家，这一具体比例也是无法测定的。再次，这一比例仅仅反映的是“存款的美元化”，而实际上以外汇形式存在的负债远远比以外汇形式存在的资产危害性更大。
　　基于以上不足，罗格夫（Rogoff）构建了一套复合指标用于全面衡量美元化的程度：
　　存款的美元化＝外币存款×100/以外币或者本国货币形式存在的广义货币总额
　　公债的美元化＝以外汇形式存在的国内国债×100/国内公债总额
　　政府外债的比例=外债×100/国民生产总值
　　因为每个系数的取值范围在0-10之间,所以这套复合系数的取值范围在0-30之间。根据测算，越南、玻利维亚、乌干达这三个国家的美元化程度最高，复合系数值分别达25、22、21，而中国属于美元化程度最低的国家之一，这一系数仅为2。
　　
　　美元化的成因
　　
　　美元化是本国货币在世界货币体系中，丧失竞争力的体现。全世界尽管有150余种货币，但是很明显这些货币是有等级差别的。处于金字塔之上的货币是美元和欧元，而在底层的是发展中国家的货币。
　　美元化的成因可以用一个非常简单的投资组合模型来说明。假定国家A，以通货形式存在的金融财富的回报率为：
　　Ia－eea+ la (1)
　　Ia是A国的利息率，eea 是经济人所预期的A国货币的汇率变化与其所预期的美元或者欧元的汇率变化之比，la是以A国货币形式存在的金融资产的流动性溢价。流通性溢价是一种非货币性的回报，反映了经济人的判断中在主观上对于该种货币的信任（名声、质量、品牌）。假定储存卢布和美元的个人对于利息率和汇率变化的预期是相等的，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经济人宁可储藏美元，因为使用美元的区域范围最广，对于美元持有者所创造的外部性（或者网络效应）更大。更重要的是，人们更相信美元而不是卢布，因为他们认为美国所潜在的经济风险或政治风险远小于俄罗斯。整体而言，储藏由发展中国家所发行的货币是有风险的。因此人们更多的偏好持有美元，而这种偏好通常导致了以美元形式储藏财富的、相对较高的流动性溢价。
　　假定有n个国家，每个国家都发行货币，而第n个国家发行的是诸如美元这样的世界主导货币，那么可以得到一个对于所有货币而言的投资组合均衡等式：
　　Ia- eea + la = Ib - ebe + la=In+ln(2)
　　根据（1）式和（2）式，A国的经济人将调整其所持有的本国货币数量直至本国货币利率上升至（3）式所示的利率。如果本国的经济人持有以本国货币形式存在的货币数量为Q，当出现以下情况时，他会减少所持有的本国货币：外汇的利率上升；外汇的流动性溢价增加；本国的利率降低，以及经济人预期本国货币将贬值很快。
　　
　　la ＝in＋ln－ia ＋e ea (3)
　　
　　例如，假定A国的经济人突然预期到国内货币的贬值。在这种情况下，以国内通货形式存在的金融财富将降低直到达到新的投资组合均衡。通常在调整过程中，随着人们将本国货币兑换成外币，本国的货币将贬值。但是只有当A国的央行有足够的外汇储备时，对于外汇的需求才能够被满足。在这种情况下，A国的央行一般会增加利率以鼓励人们持有本国货币。
　　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问题在于即使汇率是稳定的，国内利率与美国的利率一致，经济人会更乐意于选择美元或欧元作为价值储藏的手段，因为美元和欧元的流动性溢价更高。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和政治情况不如发达国家稳定，发展中国家不具备应对国内经济波动或来自国际市场的经济波动的能力，经济的不稳定达致了国内货币的低流动性溢价。而且，由于很多发展中国家都有经济不稳定的历史，即使目前它们保持了利率的长期稳定和通货膨胀率的长期走低，也无法改变国内货币的名声以降低美元化。
　　同时，外债的数量与货币的流动性溢价也有一定的关联性。外债比率越高（与GDP的比值），该国越有可能面临货币危机，对国内金融体系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理性的经济人知道外债比例越高，尤其是到期的外债越多，央行的储备越少时，一个国家所面临的风险越大，因此外债成为了美元化的发动机。而且正如上文所谈到的那样，很多外债合同是以美元计价的，出于预防性的动机，借贷人会以合同所规定的货币形式储藏货币，而这更进一步加剧了美元化。
　　
　　美元化的负面效应
　　
　　尽管美元化具有降低交易成本、消除外汇风险、抑制通货膨胀等积极作用，但是其负面效应是巨大的，具体表现在：
　　美元化程度较高的国家，其货币政策的作用将被削弱。美元化程度较高的国家，因为本国货币的地位下降或因为停止发行本国货币，政府无法根据经济运行状况来调整货币政策，包括调整利率、货币供应量、汇率，此时的金融体系将变得非常脆弱，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冲击。如由于汇率政策工具的作用非常微弱或甚至不复存在，所以当面临“非对称冲击”时，该国无法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应对，只能通过总需求政策降低名义工资和物价，而如果该国的劳动力市场的流动性不是很强或工资为刚性时，这势必导致通货紧缩。
　　美元化程度较高的国家，其央行作为“最后贷款人”的功能将被削弱。在高度美元化的国家中，央行作为最后贷款人的角色只是在使用本国货币的金融体系中存在。由于央行不能发行外币（如美元），它只能使用有限的外汇储备，因此其无法实现作为最后贷款人的功能。而人们之所以愿意把货币存在银行，是因为他们知道央行具备最后贷款人的功能，可以为商业银行提供资金的融通。在高度美元化的国家，央行的这一功能非常有限，因此导致人们对于银行的不信任，而一旦挤兑现象出现后，央行无法控制，将陷入非常混乱的局面，整个金融体系都有可能崩溃。2001年在阿根廷所发生的危机正是由于上述原因所导致的。
　　美元化程度较高的国家，其中央财政的铸币税将流失。铸币税是一个国家从其发行的法偿货币中所得到的收入。高度美元化，意味着本国政府将放弃每年为满足货币增长需求而印发新币所得的铸币税收入，这一收入转移到了外国货币当局。不仅是流量损失，对于完全美元化的国家而言，还将产生存量损失。因为实施完全美元化以后，当地政府不得不向公众和银行购买其储藏的本国货币，最终将铸币税还给了公众和银行。有资料显示，阿根廷完全实现美元化后，其铸币税的存量损失高达150亿美元。
　　鉴于以上分析，对于像我国这样的大国而言，美元化所带来的弊肯定大于利，因此有必要采取一定的措施以防范美元化给国内经济带来的冲击。首先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我国仍然不宜开放资本项目，只有在经济实力足够强大的前提下才可考虑逐渐开放资本项目。而保证宏观经济的均衡与稳定，加大金融领域市场化改革的力度，努力降低预算赤字等才是防止我国美元化的根本举措。
　　
　　参考文献：
　　1.于晖.美元化的政策效应分析和我国的对策研究.世界经济研究，2001(3)
　　2.王喜平.完全美元化及利弊评析.中国地质大学学报，2004(6)
　　
　　作者简介：
　　黄漫宇：经济学博士，工作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贸易与营销管理系，讲师，曾在德国柏林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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